《时代印记》——为人民而艺术丨专访杨茂川
前言
中国文艺是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梦想中，获得不竭的精神动力、思想支撑和艺术资源。展现新时代的壮阔气象，描绘新时代的壮美画卷，书写新时代的恢宏史诗，是当代中国文艺的神圣使命。
在历史的长河中，文化与艺术是民族精神的火炬，照亮着人类前行的道路。“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这不仅是对文化地位的肯定，更是对艺术使命的召唤。艺术，作为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源自人民，更应回归人民，为人民抒情，为人民抒怀。
“艺术可以放飞想象的翅膀，但一定要脚踏坚实的大地。”这要求我们，在创作中，要扎根生活，深入人民，从人民的喜怒哀乐中汲取灵感，用艺术的语言讲述人民的故事，展现人民的风采。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艺术的源泉。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动心，只有扎根脚下这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文艺才能接住地气、增加底气、灌注生气，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
“为人民而艺术”，意味着艺术创作要以人民为中心，把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这不仅是对艺术家的期许，也是对艺术作品的评判标准。艺术作品应当是人民情感的共鸣器，是人民生活的写照，是人民精神的食粮。只有这样，艺术才能在人民心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强大力量。
在新时代的征程中，让艺术的种子在人民的沃土中生根发芽，用艺术的光芒照亮人民的心灵，让“为人民而艺术”成为我们共同的追求和行动指南，共同书写属于新时代的华彩篇章。
杨茂川，1987年7月同济大学建筑系建筑学（五年制）专业，获工学士毕业。现为江南大学设计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环境设计专业责任教授，江南大学艺术与设计学术分委会委员。兼任中国建筑学会室内设计分会常务理事；“亚洲设计学年奖”专家评委；无锡市美术家协会水彩画艺委会委员；无锡市室内设计师学会荣誉会长等职。2019年，《大明寺塔》作品入选中国建筑学会室内设计分会30周年纪念邮册。著有《筑梦江南》（2017）、《诗画江南》（2023）两本个人画集。
诗画江南，水韵华章
——杨茂川水彩艺术品读
水彩艺术自西风东渐以来已有百余年历史，它无论是在材料的笔墨纸张，还是在技法的皴擦晕染，更遑论水性特征等方面都与中国画有着天然的亲近与联系，因此水彩在与本土文化的碰撞中呈现蓬勃发展之态，西为中用，中西融合，已然成为承载中国当代文化精神的优秀载体之一。在水彩艺术中国化的进程中，有众多艺术家在探寻西方水彩与中国元素的结合中作出了有益、有趣和可贵的探索，江南大学设计学院杨茂川教授便是其中的一位。杨茂川的艺术之旅始于同济大学，虽然他主攻的是建筑学，但扎实的西画造型和色彩学基础，这也成为他日后水彩艺术前行的重要储备。大学毕业后，他以优秀的毕业成绩被分配至无锡轻工业学院，繁忙的教学工作并没有阻断他艺术追求的步伐，反而使他更加锐意进取、笃行不怠。多年的教学工作虽然辛劳也有益处，期间杨茂川勤奋创作并与国内诸多艺术界名家名师接触，培养了独到的艺术眼光，积淀了深厚的艺术底蕴。教学工作之时他对油画、国画、艺术设计等多艺术方向的涉及，不仅赋予他敏锐的色彩感、整体感和娴熟的写意笔法，也形成了他儒雅诗意的风格趋向。
枯荷与白鹅 56cm✕38cm
广惠桥码头 56cm✕38cm
搅动春光 56cm✕38cm
日出而作 54cm✕76cm
晨曦屏山 38cm×56cm
杨茂川教授的水彩作品个性鲜明，他以别具一格的表现手法与特有的艺术风貌而受到关注。多年来，杨茂川始终坚持在走一条水彩艺术的本土化道路，在笔墨中细做文章，于水色中自成气派。杨茂川的水彩创作立足中国传统艺术，体现出了中国独特的笔意彩趣与审美意境。杨茂川的水彩创作经历了三个重要阶段：20世纪末是他对水彩产生兴趣的萌芽和生发期，正如他在自序中所述“追逐儿时的绘画梦”，这个阶段由于从事建筑设计教学和学术研究的缘由，始终与水彩艺术之间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更是难以割舍心中的梦想，于是在工作之余研究和揣摩了大量优秀水彩作品和学习了系统的水彩艺术理论，为自己积累了丰富的艺术底蕴；“从2016年开始，重拾画笔，开启荒疏了20余年的水彩画创作”，所谓“荒疏”，实为自谦，从近千幅水彩写生作品数量便可窥其努力与勤奋一斑，这成为他的水彩艺术的第二个时期，这段时期他开始探索水彩本体语言同中国文化结合共生的可能性，他写生了大量建筑题材和风景题材的水彩画；2022年，他将自己的创作题材和艺术风格定位在“诗意江南”，自《江南水乡系列》《皖南民居系列》《荷系列》起，杨茂川的水彩创作迈入了一个新阶段，其作品的诗意境界得以升华，笔法逐渐走向写意和书写性，笔力行云流水渐有奔放之态；图像的构图空间开阔、自然；色系也更多地倾向于轻快、明丽，水性与纸张的晕染妙不可言，产生了不少可遇不可求的好作品。其间作品温润雅致的同时也极具视觉张力，佳作迭出，渐入化境之势。
西塘晨曲 54cm✕76cm
篁岭晒秋 56cm✕38cm
湖边小景 56cm✕38cm
初春水乡 56cm✕38cm
杨茂川的水彩创作着重于意境的营造表达，很少拘泥于物象，这与西方的水彩画创作表现有很大的差别，这是意象与具象互相依存的结合体，其学术性不只局限在作品的形式语言，更加重视外在的形式语汇与内在的精神显现之间的诗意关联。解读杨茂川的水彩画作品《江南水乡系列》《皖南民居系列》时，我们发现他巧妙地将具象与抽象的两个图层进行了完美的融合，从而使画面产生了更多的视觉想象空间，营造了诗意的意象显现。他非常重视直觉和自我意识在画面中的表达，尽力去挖掘直觉背后真实事物所隐含的延伸内容，传达出的现代性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现代性既是当下时代背景的产物，更是作者自己对水彩艺术独特深刻理解的物化呈现。这种诗意的显现来自于画家对各自内心深层及精神世界的深度捕捉和探究，这种主观的精神意识通过水性媒介的物质性来承载作者的当代思想和情感观念。南齐谢赫在《古画品录》中论述“六法”时，首法便是“气韵生动”，重点指出了画面气韵的重要性，其他一切方法与手段都是为这一目的服务的。当这种艺术思维体系出现在杨茂川的水彩艺术中，自然会产生与原本的水彩形式不一样的结果。国学大师王国维在《人间词话》的开篇中，即提出了词的“境界”问题，“词以境界为最上。与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五代、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王国维认为，“有境界”才能“成高格”，立“境界”才是诗词的核心内涵。这些有关“境界”的论述后来被人们引申到传统审美范畴，即意境审美，意境审美理论逐渐延伸至所有艺术门类的创作中，但实践起来并非易事。品读杨茂川的《荷系列》，其作品用色简练概括、虚实相济、层次分明、纵深感强，在表现技法上探索用彩、水与纸张的渗化、晕染、透叠等效果，通过不同技法表现的娇嫩的夏荷、婀娜的秋荷、凋零的冬荷变化；同时通过融合了古典派和印象派的“速写”式的表现技法，又将西方水彩艺术对光影明暗处理手法所携带的“现代感”毫无保留地传达给观众。
清晨港湾 56cm✕38cm
枯荷待春 56cm✕38cm
春到水乡 56cm×38cm
杨茂川的水彩艺术所追求的意境表达就是“诗境”，即“诗画江南”。首先，他的“诗境”意象实质上化身为一种精神的追求，用自由洒脱的笔墨在江南园林古建之间，在江南小桥流水声中，在江南之春日赏花、夏日寻幽、秋日望枫、冬日踏雪的四季轮回间穿梭，表达的是内在的精神追求和文化修养。其次，他的作品以水彩的浓淡与水、彩的不同配比，附和纸张的特性产生的肌理效果，表现或浓艳，或淡雅，或朦胧的山林、云烟和水溪，格调清新雅致同时又不失生活气息。再者，在他的作品中可感受到作者对于自然的敬畏、对皈依山川河流的神往，畅游于水彩颜色所营造的虚幻与现实之间，同时汲取传统文化精髓。这种意象来源于现实的自然风貌，但同时又是艺术家对这些客观物象进行变幻映射的心境写实，并以独特的方式创造出来的一种意象化的艺术形象，这种意象是掺杂了个人情感的再造，具有主观与现实影像为一体的人为特征。他特别关注时空转回、现代工业与自然文明，以及万物之细微变化与个人情绪的交融，细微之处足见对于传统文化的皈依与虔诚，烟雨过后弥漫的淡雅、清新笼罩的宁静、幽深意境是心灵休憩的归宿。
春满水乡 56cm✕38cm
古镇遗风 56cm✕38cm
卢村咖啡屋 56cm✕38cm
春日会仙桥 56cm×38cm
杨茂川教授认为，水彩艺术应当真实体现当代人所思、所感、所悟，他曾说过江南是自己的第二故乡，已与江南结下半生之缘，“是水，滋养着江南的风物、江南的人，孕育了江南独特的文化”，正是这种所思、所感与所悟孕育了艺术作品，并与观者产生灵魂的共鸣，以当代人的视角创造出极具当代语境的作品，折射出当代人的生命体验。很显然，他的水彩艺术是基于时代的创新，当代精神与写意抒情相结合是他所证悟的水彩“中庸之道”。而随类赋彩、筑建诗性的画面，是他抒写胸中逸气、探寻“天人合一”精神境界的外化形式。品味杨茂川的水彩艺术，浮光掠影的一瞥总令人深迷其间，如今拨开画中帷幔，观者终于可以清晰解读画家所强调的奢心简形的意象表征，那是画家尝试理解和阐述艺术的方式。对中西艺术语境的不断观照熔炼，渗透在他的潜意识中，透过形式法则的外衣，把物质的精华转向意识的流动，把对意识的掌控升华到精神的高度，把精神的审美超越到令虚合道的层面上来，自然融为诗韵审美的流露与抒发，成就水彩艺术之魂。在他的作品中，我们能够在园林古建中自如地御彩神游；恣意挥洒下的秋荷，却能枯中含润，像极了中国行草写意的洒脱自若；湖面上的帆影点色如金，呈现出一派诗意盎然的韵致，这是画家的性灵栖息地，是超然物外的真切写照。我们相信杨茂川教授将继续保持创作的热情及坚定的信念，带着对时代、生活、自然和艺术的深刻领悟，继续攀登水彩艺术的高峰，谱写意笔诗境的新篇章，创作更多有温度、有情怀、有诗意的艺术佳作。
（童永生，江南大学设计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故宫博物院故宫学访问学者、中国艺术研究院特聘研究员）
个园清漪亭 56cm×38cm